照在堆積如山的尸體上，反射出詭異的光芒。蒼蠅已經(jīng)開始嗡嗡作響，在尸體的傷口處盤旋。

空氣中彌漫著難以形容的惡臭，那是血腥、腐肉、火油和穢物混合在一起的味道，

讓人聞一下就忍不住作嘔。“結(jié)束了……” 王胡子癱坐在地上，背靠著城墻，

臉上沒有任何表情。李弘沒有說話。他看著自己的雙手，那上面沾滿了黑紅色的血，

指甲縫里嵌著碎肉和毛發(fā)。他想起昨夜那個年輕匈奴兵的眼神，

此刻那眼神似乎又出現(xiàn)在他眼前，帶著一絲困惑和不解?！拔覛⑷肆恕?他喃喃自語，

聲音沙啞得像破鑼。王胡子看了他一眼，嘆了口氣：“小子，這就是戰(zhàn)場。你不殺他，

他就殺你。記住，你殺的是敵人，是來搶我們家園、殺我們親人的敵人?！崩詈朦c點頭，

卻無法說服自己。他走到城墻邊，往下望去。

那些匈奴兵的尸體和漢軍士兵的尸體混雜在一起，再也分不出彼此。他們都曾是活生生的人，

都有父母妻兒，可現(xiàn)在卻成了這片土地上的養(yǎng)料?！按驋邞?zhàn)場！收集箭矢！救治傷員！

” 校尉的命令打破了沉寂。士兵們拖著疲憊的身軀開始行動，有的在收集散落的武器，

有的在辨認尸體，有的在給傷員包扎。李弘也麻木地跟著行動，他撿起一支完好的弩箭，

卻發(fā)現(xiàn)箭頭已經(jīng)彎曲，再也無法使用。就在這時，他看到不遠處的王胡子突然晃了晃，

然后直挺挺地倒了下去。“王大叔！” 李弘趕緊跑過去，扶起老人。

王胡子的臉色蒼白如紙，嘴唇發(fā)紫，左胸的傷口還在往外滲血，

剛才的激戰(zhàn)讓他耗盡了最后一絲力氣。他看著李弘，眼神渾濁，

卻帶著一絲欣慰：“小子…… 好樣的…… 替我…… 看看老家……”他的話音未落，

頭一歪，再也不動了。李弘抱著王胡子逐漸冰冷的身體，眼淚終于忍不住流了下來。

這是他來到隴西郡后第一個對他好的人，像父親一樣教導(dǎo)他，保護他，

可現(xiàn)在卻永遠地離開了。“王大叔！” 他大聲呼喊著，聲音在空曠的城頭上回蕩，

卻再也得不到回應(yīng)。周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