反而讓她紛亂絕望的心緒奇異地沉淀下來。她不是在清洗石頭，

是在清洗通向荊生活路的基石。第二節(jié)：荊棘風(fēng)言刺骨寒翌日清晨，霜華更重。

林薇早早醒來，忍著渾身酸痛，按照草婆子昨夜的吩咐，

將洗凈晾干的砭石整齊放回那個古舊的木盒。她又主動去屋后抱了些柴火，準(zhǔn)備生火熬藥。

石屋的門“吱呀”一聲被推開一條縫，透進(jìn)清冽的寒氣。不是草婆子，

是刀疤臉那張帶著警惕和厭惡的臉。他身后還跟著兩個探頭探腦的青壯村民。“草婆子！

”刀疤臉揚(yáng)聲，目光卻如探針般在屋內(nèi)掃視，尤其在林薇和炕上的荊生身上停留，

“族長讓俺們問問，這‘禍種’啥時候能挪窩？村里人心惶惶的，都說這石屋沾了晦氣，

連帶著您老人家的藥都不靈了！前頭王嬸家娃兒鬧肚子，都不敢來找您瞧了！”“放屁！

”草婆子沙啞的聲音從里間傳來，帶著山巖般的冷硬，“老婆子活了一輩子，藥靈不靈，

閻王爺知道！王婆子家娃兒那是貪嘴偷吃了生栗子脹氣，關(guān)別人屁事！滾蛋！

別杵在這兒礙眼！”刀疤臉被噎了一下，臉上橫肉抽動，不甘心地繼續(xù)道：“可老族長說了，

生人久留，尤其帶著…帶著野谷那邊血腥氣的，總歸不祥！趙大擔(dān)著？他一個圉隸之后，

擔(dān)得起全村人的命嗎？” “圉隸之后”四個字，他刻意拔高了音量，像淬毒的針，

狠狠扎向剛走到門口準(zhǔn)備送柴火的趙獵戶。趙獵戶魁梧的身軀堵在門口，

臉色瞬間陰沉如鐵鍋底，手中拎著的兩只肥碩山雞似乎都感受到了殺氣，撲棱了一下。

他目光如刀，刮過刀疤臉：“陳老三，你皮又癢了？想試試俺的投槍快，還是你的舌頭快？

”刀疤臉被趙獵戶的氣勢所懾，下意識后退半步，梗著脖子：“趙大！你…你別狂！

俺是替族長傳話！”“話傳到了，滾！”草婆子猛地從里間掀簾出來，

手里拿著一把剛采下、還帶著霜?dú)獾纳罹G色“石爪蘭”（卷柏），渾濁的眼睛里寒光四射，

“再敢在老婆子門前聒噪，信不信老婆子讓你嘗嘗砭石放血的滋味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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