瞥了一眼陳默和他拍出的九枚銅錢，又看了看案板上掛著的肉。

那塊后腿肉比昨天似乎更小了些，顏色也更暗淡?！鞍虢铮坎涣阗u。

”老頭的聲音依舊毫無波瀾。陳默急了：“老丈！昨天不是賣給我了嗎？一斤二兩十八文！

半斤九文，正好??！”老張頭拿起那塊肉，丟在油膩的秤盤上。秤桿斜斜地翹起。“九兩。

算你一斤了？十三文半?！彼麍罅藗€數(shù)，伸出油膩的手。陳默如遭雷擊！九兩？

按斤算十三文半？可他只有九文！一股巨大的屈辱和絕望瞬間淹沒了他！這老東西！

坐地起價！昨天半斤還能賣，今天就不行？分明是看他昨天生意好，故意刁難！“老丈！

我…我只有九文！通融一下！就半斤！九兩也行！求您了！

”陳默的聲音帶著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哀求。為了九文錢，他幾乎要低下自己最后一點尊嚴。

老張頭渾濁的眼睛里沒有任何波瀾，只是固執(zhí)地伸著手：“十三文半。少一文不賣。

”陳默看著老頭那張布滿皺紋、如同枯樹皮般毫無表情的臉，一股邪火猛地竄上心頭！

他真想一拳砸過去！但他不能！他打不過，也耗不起時間！趙四爺隨時會去老槐樹！

就在他急得額頭青筋暴跳、幾乎要絕望放棄時，一個清冷的聲音在他身后響起：“張老伯，

生意興隆?！标惸偷鼗仡^！只見柳明煙不知何時跟了過來！

她依舊穿著那身洗得發(fā)白的青衫，戴著方巾，臉上沒什么表情，但步履從容，

徑直走到了肉鋪前。她沒看陳默，目光直接落在老張頭油膩的秤桿上。“九兩肉，按市價，

當朝足重‘永昌通寶’，十一文可買。”柳明煙的聲音不高，卻異常清晰平穩(wěn)，

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篤定，“老伯這秤，是‘十六兩一斤’的老秤吧？

若按‘十兩一斤’的官秤折算，九兩肉，價值九文錢，分毫不差?！?她說著，

目光平靜地迎上老張頭那雙渾濁的眼睛。老張頭磨刀的動作猛地一頓！他抬起眼皮，

第一次認真地、仔細地打量起眼前這個瘦高的“書生”。

渾濁的眼睛里閃過一絲極其微弱的、不易察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