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有窗外傳來的市井喧囂。沈清辭看著蕭澈緊繃的下頜線，忽然想起那日宮宴遇刺的傳聞，

雖被壓了下來，但朝中不少人知道，刺客的目標直指御座。如今草料場失火，

會不會與那日的刺殺有關(guān)？“北疆戰(zhàn)事未平，京中若再生亂，后果不堪設(shè)想。

”沈清辭緩緩道，“將軍可有懷疑的人？”“有幾個名字，但沒證據(jù)?！笔挸耗闷鹁茐兀?/p>

又給兩人斟滿，“我在軍中太久，朝堂上的彎彎繞繞，不如沈大人懂?！彼D了頓，補充道，

“那日在朝堂，你能從漕運與工部入手解北疆困境，足見你看得比旁人深。

”這是沈清辭第一次聽到蕭澈如此直白的認可。他有些不自在地移開視線，

看向窗外：“將軍過譽了。我只是……”“只是比那些空談?wù)`國的文官更懂務(wù)實。

”蕭澈打斷他，語氣帶著幾分認真，“沈清辭，你和他們不一樣。”沈清辭的心跳漏了一拍。

他轉(zhuǎn)頭看蕭澈，對方正看著他，眼神坦蕩，沒有絲毫嘲諷或輕視。

昏黃的燈光落在蕭澈輪廓分明的臉上，竟柔和了幾分鎧甲也掩不住的鋒芒。

“將軍也和我想的不一樣。”沈清辭鬼使神差地說了一句。蕭澈挑眉：“哦？

沈大人原以為我是什么樣？”“……魯莽，沖動，只知打打殺殺。”沈清辭低聲道，

耳根又熱了。蕭澈低笑起來，笑聲在狹小的雅間里回蕩，

帶著胸腔的震動：“看來我那日在朝堂拍桌子，給你留下的印象太糟了。

”他拿起一塊醬牛肉，放在沈清辭碗里，“但有些時候，對付周延那樣的人，道理講不通，

只能靠拳頭?！鄙蚯遛o看著碗里的牛肉，沒動筷子。他忽然意識到，自己對蕭澈的偏見，

或許真的太深了。這人雖剛直，卻不愚鈍；雖好戰(zhàn)，卻知護民。兩人邊吃邊聊，

話題漸漸從草料場轉(zhuǎn)到了北疆戰(zhàn)事。蕭澈說起在大同關(guān)守城的日子，

說起雪夜里與士兵分食凍土豆，說起沖鋒時耳邊呼嘯的風(fēng)與箭雨。他說得平靜，

沈清辭卻聽得心頭發(fā)緊，那些他只在奏報里見過的文字，在蕭澈口中，

變成了滾燙的血與冰冷的雪?！吧虼笕耍?..